Sampat

下了火车，看着熟悉的街道齐铁嘴只觉得紧绷的身心都轻松了不少，轿车早就等在站前，齐铁嘴见尹新月先上了车占了自己的位置坐在张启山身边，挑挑眉没说什么，接过自己的行李沿着路边往回走。

“副官，八爷呢？”张启山见齐铁嘴迟迟没有上车，摇下车窗问。张日山看了看朝反方向离开的齐铁嘴，给了大哥一个无奈的表情。

张启山下了车，对司机说：“开车，不用等我。”无视车内尹新月，朝已经快要看不见的齐铁嘴跑去。

齐铁嘴面无表情，经过自己常去的面摊时也没能挤出一个笑脸给老板娘，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，齐铁嘴紧了紧手上的行李箱却被人一把拽过去提着。

“你在生气。”张启山跟上齐铁嘴加快的步伐，肯定地说。

齐铁嘴没有说话，他不知道怎么回答，不是生气，只是一种他从未感受过的情绪，低落或是嫉妒。他只顾低头走着，差点和别人迎面撞上去，幸好张启山拉了他一把，便直接将他揽在怀里，不让齐铁嘴离开。

“为什么生气？”张启山锲而不舍地问着，大有他不回答就不松手的意思。

齐铁嘴看着眼前人认真的神情，叹了口气：“我不是在生气，我只是——”张启山又凑近了一点，想要听清楚他说什么，疑惑的脸近在眼前，齐铁嘴反而说不出话来，强把紧张的情绪压下去，推开张启山：“我只是有点晕车，休息一下就好。”

见状张启山也没再问什么，提着行李箱跟着齐铁嘴一路回了齐府。到了门口齐铁嘴转过身接过行李箱，道了声：“多谢，时间不早你快回去吧。”

张启山还没反应过来齐府的大门就合上了，他愣了一会儿，突然笑了：“原来他生气是这样的。”

张启山回到家里，避开尹新月让张日山跟他进了书房，尹新月以为他们有要事相商，自然不敢打扰，识趣地回了自己房间看着丫鬟帮她收拾放好行李。

“大哥，你怎么了？”张日山看着自家大哥压不住的笑意，有些担心，他何时这样笑过，还真是，渗人。

张启山摇摇头，笑道：“无事。日山，你说如果发现喜欢的人也是在意自己的，吃醋生气可偏偏那人又不说出来，你该如何？”

“你说八爷？”张日山脱口而出，然后又有些懊恼不该这么直接，却见张启山点点头承认。

“八爷他嘴硬心软，哄哄应该就好了。”张日山不确定地出着主意，他还是个连姑娘手都没拉过的人，哪里懂这些，只不过就着齐铁嘴的性格想了想，可他大哥更了解那位八爷，哪里又用得着他来想办法，不过是顺口问问罢了。

“哄？”张启山竟当真考虑起了这个办法的可行性，手指抵在额头上，垂眸想了一会儿，仿佛在自言自语：“我得想办法逼他说出心里话，否则他能将心事放在心里一辈子。”


张启山猜到齐铁嘴今日肯定是不会来家里吃饭的，于是去了二爷府上，让二月红派人去说是感谢他拿到鹿活草和麒麟竭，请他过府一叙。

齐铁嘴想也知道去了二爷府上张启山肯定在，他也并非想躲开他不见，只是一时不知该如何安放自己的情绪和感情。自从明白了自己对张启山的感情，齐铁嘴更多的是慌乱，第一次有一件事脱离自己的控制，这让他很不安。

齐铁嘴到了二月红府上，笑吟吟地拱了拱手：“二爷，我来啦！”

“八爷。”二月红和丫头起身给齐铁嘴行了个礼，齐铁嘴赶紧扶住他们，不露痕迹看了旁边坐着的张启山一眼，道：“二爷夫人，使不得！”

“若不是八爷告知我们有鹿活草一事，还舍身北上求药，只怕我早已不在人世了，这个礼你如何受不得？”丫头摇摇头，再次俯下身去向齐铁嘴行了一礼，这一次齐铁嘴没有拒绝。

张启山一直盯着齐铁嘴，可那人除了进屋的时候再没看过他一眼，这不免让张启山有些心烦意乱。圆桌不大，坐四个人却是绰绰有余，偏偏张启山膝盖挨着齐铁嘴的，自觉地过去握住身边人放在腿上的手。

齐铁嘴被握住手时正和二月红说着话，突然一顿，左手挣了挣却被那人握得牢牢的，见二月红看过来赶紧恢复表情，任由张启山握着他的手，面上却慢慢臊得慌染了红。

“八爷很热吗？”丫头担心地问道，“这天还这么冷，别是受寒了。”

“我——”齐铁嘴正要开口，就被张启山的手掌按住额头。

“好像是有点发烧，二爷，夫人，我先送八爷回府，今日就不打扰了。”说着张启山牵起齐铁嘴的手便起身告辞，二月红夫妇也关心不已，忙叫他快回去让大夫瞧瞧。

“二爷，你看⋯⋯”丫头见张启山齐铁嘴二人相牵的手，用手绢捂着嘴抿笑着，扯了扯二月红的袖子。

二月红看了一眼便了然地点点头：“我们早该看出来了，也罢，我和小八一起长大，他那性子再没有比佛爷更适合他的人了，他二人若能成眷侣，也算一桩美事。”




TBC