Sampat

 谈恋爱 的后续，两个人互相确定心意的小甜饼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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咖啡厅墙上分针已经走到了数字九，时光看了眼手机，冲对面的女生歉意地说：“不好意思，马上五点了，我有事儿得先走了。”

 

刘珮没想到两个人聊得好好的，时光突然要走，“啊？有什么急事吗？”

 

“我朋友马上下班了，我得去接他。”

 

没想到是这个原因，刘珮嘴角的笑容僵硬了几分：“冒昧问一下，是女朋友还是……”

 

“他……算是我室友吧。”时光看了眼手机，站起身：“对不起，有机会我们下次再聊，再见。”

 

 

“哎！”

 

隔着一个过道的谷雨叹了口气，对着江雪明说：“这是第几次了，每回都这样。不是要去接褚嬴回家，就是周末答应了要和他一起过，他到底想不想找女朋友了。”

 

江雪明沉默地搅动着咖啡，目光盯着搅拌勺，好一会儿缓缓开口说：“是时候找他聊一聊了。”

 

时光收到江雪明的微信时，刚做好晚饭，褚嬴在他身边把饭盛进碗里，端了出去。时光从围腰前面的兜里摸出手机，看到江雪明发的地址和时间，心想这次怎么这么快又让他相亲，回了一句“知道了”，继续把炒好的竹笋炒肉装到盘子里。

 

“褚嬴，明天下午我可能会晚一点去接你，你还是在办公室等我。”褚嬴考了职业棋手之后，除去比赛时间，都在围棋学校当老师，和白川一个办公室，两个人关系倒还不错。

 

褚嬴抬眼看向时光，欲言又止。

 

时光向来对褚嬴最是察言观色，见到他表情奇怪，问道：“怎么了，今天的菜不好吃吗？”

 

褚嬴摇头，“很好吃，就是……其实你不用每天去学校接我，白川给我办了一张公交卡，我可以自己坐车上下班的。”

 

时光夹菜的筷子顿了顿，然后自然地把一根茼蒿喂进嘴里，若无其事回答着：“啊，也行，那明天我就不去接你了。你知道在哪儿坐公交吗，小区出门右拐到街口车站，坐53路不用换乘，听到学校的名字就下车，记住了吗？”

 

褚嬴看时光恨不得带着自己坐一遍的操心模样，只觉得开心，“记住了，谢谢小光。”

 

“要是找不到路了就给我打电话。”时光一向受用褚嬴偶尔的俏皮讨好，郁结的心情一下子松散开来，又叮嘱到：“人多的时候公交车上的黄色座椅尽量别坐，那是给老弱病残孕坐的。记得回来的时候要在街对面坐反方向的车，可别一出校门就上车。哦还有……”

 

褚嬴嘴角噙着笑一直盯着时光看，见他事无巨细地给自己嘱咐着，突然觉得如今的生活虽然繁琐，可也能乐在其中。

 

时光讲完之后，就看见褚嬴已经放下了筷子，右手托腮望着自己，他摸了摸自己的脸，“怎么了？”

 

褚嬴摇着头，又拿起筷子给时光夹了一筷子竹笋，眉眼弯弯，“小光真好。”

 

时光被褚嬴看得莫名的脸有点发烫，他伸手挠了挠，嘴贫着：“我对你一直都很好，还没习惯啊？”

 

“是是是，小光对我一直都很好，是我还没习惯，受宠若惊了。”褚嬴抿着唇，嘴角隐约的酒窝露了出来，强压着笑意说。

 

时光被褚嬴这俏皮模样逗笑，随后又摇摇头：“不行，我还是不放心，干脆明天上午我陪你坐一次公交。”

 

“好，都听小光的。”

 

对于褚嬴自己来说，他并非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人，虽然在南梁的时候算得上是衣来伸手，但和时光相处的这几年，他看到了整个世界的变化，学会了坐公交车，学会了看电视，学会了骑自行车，还学会了打领带……这些事情其实他可以自己做得很好，虽说他喜欢看这个孩子对他事无巨细，千依百顺，但同时又不希望时光把整个精力都放在他身上，这不公平。

 

于是他提出了以后上下班自己坐车，至少，时光不用每次都推掉和朋友的聚会赶回家陪他了。

 

 

 

第二天时光到了约定的地点，一看居然是熟悉的身影。

 

“江雪明？”

 

“你别激动，我可不是来相亲的。”江雪明要了一杯柠檬水，“我是来问问你，心里到底有没有另一半的标准，这样我们也好帮你筛选一下。”

 

“标准吗……”时光托着腮想了想，一个一个词往外蹦着：“长头发，个子嘛可以高一点，说话的时候温声细语，笑起来的时候眼底亮亮的，开朗一点，哦对了，最好是会下围棋。”

 

听完，江雪明表情复杂地看着时光，好一会儿艰难地开口：“时光，你难道没有发现，你形容的，除开性别，完全就是褚嬴吗？”

 

时光啊了一声，一脸茫然：“什么意思啊？”

 

“意思就是，你喜欢褚嬴。”

 

“我，喜欢褚嬴？”

 

“你要是不喜欢褚嬴，能把他当成另一半的标准？那可是要和你过一辈子的人。”

 

“可，我从来没有想过……”不对，时光止住话，和褚嬴重逢之后，他确实有和褚嬴相伴一生的打算，可要说及到感情，他却不确定了。

 

江雪明无语地翻了个白眼，一口气喝完柠檬水，“敢情你这情窍开了自己都不知道……我还是先去跟其他人说别再给你张罗相亲的事儿了，走了啊。”

 

“明明，我不确定……”

 

江雪明停下脚步，转身叹了口气，看着自己的发小说：“不确定就好好想一想，如果有一天，褚嬴有了另一半，他不再需要你了，你会开心还是不甘呢？”

 

江雪明走后，时光在咖啡馆坐了很久，脑海闪过一个又一个和褚嬴相处画面，最后定格在他消失那晚……

 

“小光，我刚才是开玩笑的，我怎么可能会离你而去呢……”

 

那一刻的时光并没有察觉到褚嬴的异常和眼底深藏的情愫，但现在他恍然仿佛见到褚嬴低头看向自己，垂眸浅笑的无声爱意。

 

 

 

手机铃声打断了时光的纷乱思绪，他接起电话，是妈妈让他去一趟。于是时光只有暂时止住脑子里的念头，驱车回了家。

 

看着面前几盒菜，时光无奈地说：“妈，你回来就是让我把这些带回去的啊。”

 

“不全是，妈问你，最近是不是在相亲？”

 

“啊，怎么了？”

 

时妈妈拍了一下时光的手臂，严肃地说：“咱们时家的孩子可不能朝三暮四啊。”

 

时光被打得懵了一下，“不是，妈，我哪儿就朝三暮四了？”

 

“你都有褚嬴了还去相亲，这不是朝三暮四是什么？”

 

“褚嬴？”猝不及防听到褚嬴的名字，时光愣住，“你们难道都觉得我和褚嬴……”

 

“你等了他这么久，现在他回来了反而你开始相亲了，让人家怎么办？”

 

时光语塞，觉得好笑又有点莫名开心：“我……行，我以后再也不去相亲了，我保证。”

 

时妈妈审视着时光，满意地点点头，“这还差不多。哦对了，把这些菜拿回去，褚嬴上次说好吃，我就多做了些。”

 

时光带着大包小包的母亲心意开车回家，他从来没有认真想过自己和褚嬴非要定下某一种关系，若只把他对褚嬴的感情归结于爱情，似乎浅薄了些，在他看来，能和褚嬴过上一辈子，已然是上苍的眷顾。但今天江雪明的话又让他细细思索起来，接受自己喜欢褚嬴这个事实并不困难，反而有种被点破心事的怅然。

 

但是褚嬴呢？他是不是也喜欢自己？

 

时光看不出来，只是从褚嬴回来后，他大小琐事都包圆了，从未让褚嬴操心过。从前褚嬴还是魂体的时候，任何事都是时光帮他做，如今继续做着好像也没人觉得有问题。连早饭吃什么都是前一天晚上想好，在褚嬴上班之前准备妥当。

 

他会不会只是习惯自己的存在，习惯有个人帮他打点好一切而已……

 

 

 

“褚嬴，我回来啦！”

 

“小光你回来了。”褚嬴放下手中的棋谱，走过去帮时光分担手上的东西，“这些就是妈妈做的菜吧。”

 

“你怎么知道，妈给你打电话了？”

 

“嗯，还说了些奇怪的话。”

 

“什么话？”

 

“说要是你欺负我，就让我告诉她，她来教训你。”褚嬴憋着笑，模仿着时妈妈的语气。

 

时光看着褚嬴的脸，心里莫名一股焦躁不安，“不是，褚嬴，你就没发现咱们现在这种相处模式有点奇怪？”

 

“哪里奇怪？”

 

被褚嬴无辜的眼睛闪了一下，时光结结巴巴地说：“就是正常情况下，我们这个年纪的人都得考虑结婚生子了。”

 

“小光你想结婚了？”

 

“我结什么婚！”时光暴躁地提高音量，看见褚嬴愣住的表情，又赶紧解释：“我是问你，你想不想结婚生子。”

 

“我都活了一千多岁了，怎么还会想这些。”褚嬴歪着头看时光，耐心地问：“小光，你到底想说什么？”

 

时光低着头，手指抠在装饭盒的袋子上，发出哗哗的声音，“我是说，我们就这样一起过一辈子，你会觉得厌烦吗？没有别人，就我们俩。”

 

褚嬴认真地注视着时光，好似在确认他的真实想法，随后笃定地摇头：“和小光在一起，我永远不会厌烦。”

 

抠纸袋的手指停顿了片刻，又接着动起来：“哪怕这是一条不好走的弯路？”

 

褚嬴明白了时光的意思，垂眸想了一会儿，把时光的手从袋子上拉下来，再把自己的手放进他的掌心握住，“无论什么路，有小光陪着，我都不怕。”

 

时光像是憋着的一股气终于松开来，眨了眨湿润的眼眶，手指在褚嬴的手背上轻轻划过，然后用力回握住，“记住你说的话，褚嬴，我不会放手的。”

 

 

 

关系确定之后，连带着其他人都放心了不少，洪河打趣时光和褚嬴是两个感情白痴凑一堆了，身边的人都看出来猫腻，偏偏正主还没有意识到。

 

“我们这是情深似海，反而当局者迷。”时光提了洪河的子，挑衅地笑着说：“洪少侠，您这条大龙可就要被我截断了。”

 

“时长老，都说情场得意了，这其他方面就会失意，你怎么棋力还见长了？”

 

时光轻哼一声，望了一眼在窗边和俞亮下棋的褚嬴，“你也不看看我这情场网住的人是谁，天天和围达网胜率第一的人下棋，我能不提高吗？不过人家可不只是想和我下棋，我这棋力，洪少侠假以时日必定能追上。”

 

洪河顺着时光的视线看过去，啪一声打开扇子摇着，“啧啧，哎呀我好像闻到一股酸味，时长老，你家的醋坛子，是不是打翻了，”

 

“去去去，少胡咧咧。”时光收了棋盘，站起来伸了个懒腰，“得，让本长老看看俞公子这棋下得如何了。”

 

之前离得远还不觉得，等到走近了，时光才发现俞亮额角的汗水和紧攥的拳头。他再一看棋局，是他第一次和俞亮在黑白问道下的那盘棋，可惜白棋被接连绞杀得毫无还手之力，局势已定，俞亮投两子认输。

 

“原来我一直追逐的人，真的不是时光……”俞亮抬手揉了揉眼角，心中怅然若失，却又隐隐有些激动：“褚嬴老师，今天这局棋终于了了我多年的心结，受教了，谢谢您。”

 

褚嬴俯身回礼，“小亮，你是个很好的孩子，在围棋的道路上，很多时候都是孤独的。所以，小光能有你这样的对手和朋友，我很感激。”

 

俞亮看了一眼时光，坚定地说：“有时光这样的对手，我也很庆幸。”

 

一局终了，俞亮和洪河也告了辞，时光送他们出门的时候，俞亮像是想起了什么，突然回头说，“褚嬴老师，以后我还可以找您下棋吗？”

 

褚嬴惊讶之余却也欣慰，对围棋有所渴求的人，他向来不拒：“随时恭候。”

 

 

关上门，时光抱着手臂靠近褚嬴，盯着他的脸，一字一顿重复道：“随时恭候，你对俞亮可真好。”

 

褚嬴意外地挑起左边的眉毛，转身走到沙发上坐下，打开电视，想找仙剑奇侠传三看看，“我以为你会很开心小亮经常过来。”

 

时光蹭过去坐下，哼了一声：“他要是经常来找你，我哪儿还有时间和你过二人世界？”

 

褚嬴转头看他，见年轻人望向自己的目光直白坦荡，心道不好，红着耳尖把视线移到电视上，轻声说道：“我们不是每天都在过二人世界吗，小亮的醋你也吃……”

 

时光乐意看到褚嬴因为偶尔的甜言蜜语而露出羞赧的表情，于是伸出手搂住褚嬴的腰，在他耳垂落下一个吻，“我的月亮正在我怀里抱着呢，哪儿还有心思去吃那劳什子的醋。”

 

于是褚嬴的脸红得更厉害了。

 

 

 

FIN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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