Sampat

灵魂摆渡AU

时光×褚嬴

有私设

猩红的亵衣遮挡住时光放肆的目光，他鼻尖染上沾染着体温的檀香，仿佛要把这味道刻入肺腑，他深吸一口，抬手拉下了遮挡视线的长袖。

褚嬴从来都是面若桃花，狭长的凤眼此刻斜斜瞥向时光，顺从地躺在床上，乌亮长发铺撒开，衬得细弱的脖颈白皙动人。

“为何看我。”

他又一次问时光，几回梦中，他总是这样羞于暴露在时光炽热地目光下。十根修长的手指被时光紧扣住，褚嬴仓惶抬眼，复又安静下来，顺从地被时光揉进怀里。

“褚嬴……”

时光猛地惊醒，他长长地喘着气，良久，用手背抹去眼角的泪。他唾弃自己因为放纵弥长的思念把褚嬴变成了摄人心魂的艳鬼，可他又甘之如饴沉沦不醒。他过于惧怕褚嬴的身影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渐渐淡去，他不允许那人彻底在自己生命里消失，于是只有不断在脑海里描摹着褚嬴的模样，一颦一笑，一嗔一哂，他皆不敢忘记。

八年了，时光拿起床头柜上已经冰凉的水灌入喉间，他想，到底还需要多少个八年，他才能与褚嬴重逢。肚腹胸腔划过冷意，他裹紧被子，又强迫自己入梦睡去。

“时光，今晚给你的庆功宴可别迟到。”洪河的电话总是不合时宜地打来。

“知道了。”时光挂了电话，他今晚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，不能一味陷在褚嬴给他的梦境里。

时光戴上金边眼睛，掩去眼底的疲惫，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挤出一个淡漠又梳理的笑容。这是他惯于暴露在人前的伪装，没有知道棋坛新星时光九段，只是一个留不住月亮的可怜人。

这几年时光去过的道观庙宇不计其数，他不信神佛，只是担心，既然他看不见棋盘上的泪痕，那么褚嬴回来了他会不会也看不见，就如同鬼魂一样，只能到处游荡，没有归路……

牛眼泪他试过了，不仅没用，还让他眼睛感染发炎，视力下降；也试过冥想，脑中注想着褚嬴的面容身形，可除了让自己泪流满面之外，褚嬴依然没出现；甚至他凌晨三点跑到阴气极重的废桥下，点满三炷香，除了风声呼啸，杂草喧嚣，便只有路过的老鼠虫蚁……

直到前些日子时光去四川比赛，专程上了青城山，一待就是半个月，观主无法，拂尘一扫，说：“有一物，古书有云，生犀不可烧，燃之有异香，沾衣带，人能与鬼通。”话毕，观主又说：“时善人，或许你所寻之人，早已入了轮回，还望你万事顺应自然，莫要强求。”

“多谢道长提醒，但道家不也崇尚‘我命不由天‘吗，于我而言，这件事，我是偏要强求的。”时光轻笑，对道长作了个揖，“道长若是不愿我强求，也不会把生犀告诉我了。”

“罢罢罢，既如此，便愿善人早日得偿所愿，福生无量天尊。”

时光回到方圆市，万方打听，终于联系上了一个倒腾生犀的，那人叫燕七，道上都叫他七爷。半个月前时光和他见了面，打开小盒子，看到里面棕灰色的固体，心中惴惴，回家点着了，直到犀角燃尽，也没能见到褚嬴。

时光打电话给燕七，想问他还有没有别的办法，结果燕七那边气喘吁吁的，还带着风声。

“你这情况可能就是你要找的人没死，要不就轮回去了……等等，我先找个地儿躲起来。”

时光耐心等着燕七，没一会儿听到他压低声音说：“那赵吏追了我好几天，幸好我跑掉了。”

“赵吏是什么人？”

“他是摆渡人，哦，就是常说的鬼差，勾人魂魄去轮回就是他们的差事。”

“鬼差？”时光重复着燕七的话，捏着扇子的左手食指在扇骨上敲打着，“我们再见一面，上次的烧完了。”

“哥们儿，那东西可不敢多烧啊。”燕七劝道，“再说你不是没见着他吗？”

时光目光沉沉，“我有分寸，想再试一次。”

“行，但得过几天，赵吏这段时间盯着我呢，你等我电话。”说完燕七就挂了，再等他打来约好日子，正好就是今天。

时光到了酒店包间，看着里面坐着的几个人，打趣着：“人还来得挺齐啊。”

洪河隔空指了指他，起身把他引到主位，“昨天赢了秋兰杯就跑，说要回家睡觉，我们哥几个不得给你把这庆功宴补上啊！”

时光坐下，看了眼左手位的俞亮，“岳智大小姐怎么没来？”

俞亮目不斜视看着手机，手指在键盘上敲打着，“他还有个会，估计来不了了。”

时光哦了一声，又问沈一朗谷雨：“白潇潇呢，她和江雪明也有事儿？”说完转头对着洪河，“你家灿灿也没来，不会是约好的吧？”

何嘉嘉啧了一声，“我说时光，你不会是还在等那个人吧？”

时光恍然大悟，目光扫过房间的人：“你们这意思，敢情这不是庆功宴，是催我相亲的鸿门宴啊。”

“瞧你这话说的，什么鸿门宴，这不是几位长老关心你吗。”洪河摆摆手，指着菜说：“先别说其他的了，吃饭吧。”

时光无奈地笑笑，这些年朋友们总觉得他孤独，让他找个伴儿。可孤独不孤独的，他自己心里知道，不是褚嬴，谁来也白搭。

其实也不是没有谈过恋爱，在他还没有明白自己对褚嬴的心意之前，他也有过女朋友。但不论是出去约会，还是两个人静静坐着看电视，他都难以克制地想起褚嬴。他不断地幻想，褚嬴看到这个电影肯定会哭鼻子，这道菜甜甜的褚嬴应该会喜欢，这个地方这么高不知道褚嬴会不会害怕……

要是褚嬴在，就好了，时光想。他也不想活成这样，可他更受不了没有褚嬴的日子，每一天对他来说都像一千年似的难熬，可他偏还这样熬过了八年。

太久了，真的太久了，褚嬴离开他太久，他的心荒芜得太久，久到他生命中，早就忘记了月光照耀是什么样的温暖滋味。

“时光，有空多来我家坐坐，苒苒老念叨，说小光哥哥怎么不来了。”

时光看向沈一朗，点点头，“行，过两天我看看她去。”

谷雨开着玩笑，“我看苒苒是惦记时光给他买的芭比娃娃吧。”

“嘿，那也是惦记啊。”时光吃了一口菜，“苒苒怎么不惦记你呢？”

谷雨吃瘪，“行，反正我说不过你，明天我就看苒苒去。”

洪河见状，趁热打铁：“后天不是周末吗，正好咱们一起去沈一朗家呗。”

何嘉嘉举手示意，“哎我就不去了，周末我店里太忙。”

“你晚上来吃啊，晚上让灿灿做个火锅，热乎乎的多合适。”

时光看了看表，时间差不多了，他打断洪河的滔滔不绝，“行了洪长老，有什么事儿一会儿再说吧，我先去个厕所。”

俞亮看着时光离开，总觉得他今天有点不对劲，但又说不上来，晃了晃头，继续听洪河插科打诨去了。

时光到了同层楼的另一个vip包间，站在门口左右看了看，推门而入。

“七爷。”

“兄弟你可来了，快，东西在这儿，我就先走了。”燕七把手里的犀角递到时光手里，就准备往外走。

时光抬手拦住他，“别急啊七爷，不得让我验个货吗？”

燕七被赵吏穷追不舍几天，这下是生怕自己逗留久了被逮个正着，可一想到这酒店这么高档，赵吏也不一定找得来，也就停住了脚步。

“行，你验吧。”

时光笑笑，把犀角放在桌上，慢慢取下外面包裹的黑布，然后打开盒子轻嗅着，又拿起来对着灯光看了看。

等到燕七恨不得马上冲出去的时候，时光才点了头，“嗯，没问题。”

燕七松了口气，一把打开门，“没问题就行，没问题就行，兄弟我就先走了，有事儿打电话啊。”

时光跟着燕七出门，见他刚出过道就往回跑，时光还没来得及问，就看见一道黑影冲过来把燕七压在地上。

那是个短发的男人，穿着一身皮衣，腰上别着一把枪，此时用膝盖顶着燕七的背，在他头上拍了一下，“还敢跑！”

说着男人抬头看到时光，视线扫过他手上的盒子，对着来处喊了一嗓子：“褚嬴，这儿还有一个呢！”

褚嬴？

时光愣住，猛地转头，看见一身黑色西装的长发男人出现在身后，他死死盯着对方，像是在仔细确认着，他凑近了些，被褚嬴抓住了手腕。

“找到了，找到了……”

时光欣喜若狂，却又怕惊扰了眼前的人，他低声笑着，渐渐带起了哭腔。

时光贪恋地用视线细细扫过褚嬴的脸，虽然没有艳丽的妆容，眉眼依然如记忆中一样，此时垂眸看向自己，却透着陌生戒备。被这样的目光看着，时光只觉得左肋钝痛，他像一个溺水的人，急促呼吸着，一秒也不敢移开视线，双眼睁着，缓缓落下泪来。

他难过极了，甚至在心里问着，’为什么你好像不认识我了……’

“褚嬴，我是时光啊，你不记得我了吗？”时光焦急地说着，“是不是因为我戴了眼镜，我这几年视力有些下降……我，我摘了给你看看，好不好？”

褚嬴看着时光悲伤的眼睛，心中泛起不忍，手上力气松了一些，被时光察觉到，他惊喜，以为褚嬴认出自己了，伸出手想去触碰他的脸，“褚嬴……”

就在那只手快要碰到自己的时候，褚嬴反应过来，一把抓住时光的手按在墙上，手肘抵住他的脖子，声色清冷：“你涉嫌违反冥律第二十八条，禁止在公共场合买卖违禁物品，时……光，是吧？委屈你跟我走一趟了。”

时光背部生疼，手上的盒子落地，犀角滚落在褚嬴脚边，他没有去管，眼前的人就是他心里的人，他再也不用去找那些虚无缥缈的幻影了。

众人听到声响赶出来，看到的就是时光被一个长发男人压在墙上，而时光眼眶泛红，只专注地看着眼前的人，脸上布满泪痕。

“褚嬴！赶紧的！”赵吏冲僵持的两人喊了一声，把燕七提起来，推搡着他往前走。

这一声，所有人都呆在了原地，他们看着那个叫褚嬴的男人把时光带走，俞亮上前拦住他们，压下心中的疑问，“你们要把时光带去哪儿？”

赵吏有些不耐烦，拿着枪指了指，要说什么，被褚嬴挡了下来，“赵吏，我来。”说着单手快速掐诀，一缕金光摄入俞亮几人的眉间，褚嬴沉声念完咒，食指中指一扬。

“去。”

时光眼看着俞亮他们像被控制了一般回到包间，此时心中如舂鼓心跳加速，他从未想过和褚嬴相见会是如此境况，也没想到，褚嬴与从前判若两人，他望向褚嬴，眼中的泪光还未散去。

这真是他的褚嬴吗？

Tbc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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